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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笔速缓一缓

初二 2025-09-22 810字 李溪
让笔速缓一缓 只有干干净净的黑暗,才会迎来清清爽爽的黎明 ——题记 窗透初晓,日照西桥云自遥。书桌前的我被这晨光微微刺眼,只得放下紧握在手中的笔闭目养神,思绪似潮水般

让笔速缓一缓

只有干干净净的黑暗,才会迎来清清爽爽的黎明

——题记

窗透初晓,日照西桥云自遥。书桌前的我被这晨光微微刺眼,只得放下紧握在手中的笔闭目养神,思绪似潮水般随之涌来。

新学期伊始,我把日程切割成十分钟一格:早读前五十个单词,午休完三节练习,夜里刷题到一点。笔尖在纸上奔跑,发出骤雨般的“沙沙”,仿佛只要够快,就能把分数一起拖带上来。然而,几次小测给我当头一棒。榜单上,我的名字从第十滑到三十七,红榜像烧热的铁板,我贴上去,听见“滋啦”一声,心口的油花被炸干。

那天夜里,我因过度心累而失眠。天空像被拉下黑绒布,星子被缝进布里,连风也失去方向。我蜷在阳台的椅子上,城市像被按了暂停键,深夜下的一切静悄悄。墙角爬山虎的须根钻进砖缝,像孩子把手指塞进母亲掌心;叶背悬着一滴露,椭圆,亮得映出我的整张脸——毛孔、倦意、额头上新冒的痘,一览无余。我屏住呼吸,生怕一吐气,它就坠下摔碎。

远处工地传来“咚——咚——”的打桩声,每一下都把寂静砸得更深,却像替我心脏回位。记忆被敲开:夏夜的外婆,蒲扇摇得极慢,蚊香画出淡蓝圈,我数着圈入睡。那时没有排名,没有倒计时;时间被拉成一条宽宽的河,我可以把脚泡在里面,一整天不抬。如今我把日程切到秒,秒针像鞭子,抽得自己连滚带爬,却忘了灵魂还蹲在原地系鞋带。

露终究没坠,风转了个弯,把它送回叶心。我退回桌旁,合上写满“FAIL”的草稿,换一张空白A4,用2B铅笔在新页顶端一笔一画写下“0.25”——慢速的符号。公式再长,我也给等号留一点呼吸;阅读再急,我也让目光在句号上停两秒。台灯的光圈缩小,像给黑夜开了个圆窗,窗外露、叶、吊塔、碘钨灯同时入席,陪我完成未竟的演算。

三点四十分,天边泛起极淡的蟹壳青,像有人用湿笔在墨里悄悄加水。爬山虎的叶脉亮起来,露珠内部先被点燃,随后整颗“啵”地消失,不留痕迹,却把一个完整的夜交还给清晨。我合上笔盖,听见“嗒”一声轻响,像给黑暗上了锁,也把新的自己放出来。

原来,慢,不是停步,是让灵魂赶上皮囊;是把干干净净的黑暗存在心里,换一场清清爽爽的黎明。我深吸一口带土腥的风,对自己轻声说:别急,让笔速缓一缓,等露消失,天就亮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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